今天(8月11日)中午,我拿著三角飯糰坐到電視機前吃午餐
我昨天一天沒看台灣新聞
想看看父親節來襲的颱風發展如何
 
一開電視
才知道莫拉克颱風這麼嚴重
到處都是壞消息
到處都是驚恐和哭泣
我看著看著
一下子也弄不清楚那些災難發生的地點,和發生的經過
但是那些驚懼的臉孔,錐心的擁抱和哭號
一幕幕生離死別的肝腸寸斷
讓我陷入慌張
怎麼會這樣呢?
 
悲傷的情緒逐漸蔓延
我拿著還沒吃的飯糰,身子越來越僵硬
淚不斷滴落
苦難的台灣
 
正睜大眼睛,一邊拭淚,看著這一場場至痛的人間苦難
電話響起  
我收緊的嗓門一下子實在無法開口
「喂--」困難的開了口
「我啦,咦,怎麼不像你的聲音?」是我大學好友從高雄打來
「啊,因為我在看---」我擠出笑容,正要解釋
「現在沒時間說廢話!」啊?啊?
「我告訴你,我剛剛看新聞,說你家鄉朴子溪暴漲,已經潰堤,水淹進來了,我記得你家前面不是有一條大排水溝什麼的嗎?你趕快打電話回去,看看家裡有沒有事,你現在趕快打!」
「喔,喔,好,我現在就打,謝謝,謝謝,再見!」
 
感謝這位老朋友的真心關懷
雖然她不知道我爸媽已在幾年前,搬離那個朴子市郊地勢比較低的「崁後」
但情勢不明,我還是趕快打電話回去
 
聽到媽媽的聲音,我慌張不安的情緒更慘了
「媽--」想長長的叫一聲媽,但不成聲調,因為喉嚨已滿,只剩乾澀
「喔,喔,是蕙芳喔!」
「媽,我現在在看電視新聞,大家都在哭!」我還是語不成聲,也在流淚
「喔,對啦,我們家電視壞了好幾天,昨天才修好,一看電視新聞,哇,怎麼這麼嚴重,有的人看著自己的房子就這樣倒塌,被水沖走,『靠ㄍㄚ是哀ㄅㄟ叫ㄇㄨˋ喔!足可憐ㄟ!』 (哭得是呼天搶地,非常可憐。)你爸爸看得心情很不好! 」
 
媽媽說朴子溪潰堤,水是淹到「蒜頭」那邊,也不知淹得如何。
(「蒜頭」是歌手伍佰的故鄉,我後來給我高雄的妹妹電話,她說報紙也報導伍佰擔心故鄉雙親的狀況。)至於住家旁邊的「嘉義大路」,在昨天也曾為了防淹水,封鎖了一段時間,不過現在都已恢復暢通,沒事了。
 
她接著又說,我們以前住的房子那一帶,還是淹大水,很慘!
 
我們在崁後的房子淹過兩次,妹妹對我說,那種水退之後的清理有多麻煩,厚重的泥巴有多難掃,水有多臭,髒水裡什麼都有,有蟑螂、老鼠…,再怕,腳也是要踩下去工作…。她說: 「淹水時,還好我人在朴子,可以幫忙。如果爸媽還住在那裡,這次淹水,他們絕對沒辦法自己清了,他們沒那種『氣力』 了。媽媽說,那個冰箱他們就抬不動了。還好現在搬出來了,『好家在』!」
 
媽媽在電話中又說了一件讓我大叫的事
她說舅媽住在崁後,行動不便,加上淹大水,她昨天居然為我舅媽準備餐點,先騎摩托車到附近的雜貨店,把車寄放在店前,再涉水步行200公尺左右到我舅媽家「救災」。
 
你能想像我媽媽73歲,提著「救災物資」,辛苦邁開步伐,一步一步涉水,小心摸索前進的樣子嗎?路的右邊是房子,左邊是一條排水溝接農田,到處淹了水,界線變得不清楚,腳下又是高高低低,坑坑洞洞,我媽媽在特技表演嗎?
 
我大叫: 「他們家沒有年輕人做這些事嗎?你幹嘛那麼拼命?多危險哪!」
「不會啦,路上都沒車在開了,沒什麼要緊啦!」
你看,這就是我媽媽,老是鋌而走險,勇猛得很!
 
她還曾經騎著摩托車衝進排水溝,跌得人仰馬翻,一身擦傷,自己慢慢爬起來,也不知哪來的力氣,居然可以把機車抬出不很深的排水溝,又自己慢慢騎回家。
 
電話的最後,媽媽聽我聲音一直很緊,沒辦法把話說完整,一直安慰我
「沒要緊啦,沒代誌啊啦(沒什麼關係了),免煩惱,免擔心啦!喔?蕙芳,栽麼(知道了沒)?」
 
是的,希望台灣能很快沒代誌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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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elen500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