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去這一個星期,我過得非常緊張,其中一個原因是,我的車子與人擦撞了。現在想起來,還是不大愉快。

 

上個星期天(10月31日)下午3:40,我開車到Sunnybank Plaza,準備接3:50從「黑田日語」下課的妹妹。我從National銀行左轉,把車開進「寶島」超市左側的停車場。我把車直駛到圍牆邊車道右轉,看到右側有幾個停車位,經過四、五輛停車的距離,開始右轉,準備停進車位。

 

就在這一剎那,ㄅㄧㄤˋ的一聲!車子被撞擊的巨響,就像炸彈在我車子內炸開一樣震撼,我嚇得魂飛魄散,一下子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,但又馬上意識到,有人倒車時撞上我了,我這時已經右轉面向我的停車位,也沒停下來,就慌張的順勢開進停車位,胡亂的停好。

 

這個事故發生時沒有馬上停車的動作,變成我後來最自責的部分。

 

解開安全帶,下車之前,我心跳加速、極度慌亂的安撫自己:「不要慌,不要怕,不要say sorry,既然事情都發生了,該怎麼辦就怎麼辦,不要慌,不要怕……」然後硬著頭皮,下車面對一切。

 

走過車道,走向那個與我相撞的車主,這時,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堆滿了歉疚的笑容,覺得自己闖了禍,我是那麼沒概念,無法冷靜的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總覺得車技如我,出事一定是我的錯,這個想法真的很要命!

 

剛開始會開車的日子,車子開在路上,只要聽到附近有人按喇叭,我就會全身緊張,明明車開得好好的,還是會脫口而出:「我怎麼了?我做錯什麼了?是我嗎?是我嗎?」旁邊的崑泉就會沒好氣的說:「沒你的事,開你的車!」一直到現在,開車快四年了,只要聽到附近有人憤怒的按喇叭,我還是會心底一緊,趕快環視周遭,以確定自己不是那個白目……。

 

靠在銀色跑車邊的車主,是一個亞洲面孔的年輕男孩子,我先問他會不會說華語,他連忙搖頭喔,真慘,我的破英語實在不行,只好硬著頭皮努力聽他在說什麼。

 

他居然一開口就問我:「這個事故你是要請保險公司處理,還是直接賠我錢了事?」蛤?是我的錯嗎?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我還是納悶,吶吶的問他:「如果要賠錢,那是多少?」他指著他車子的引擎蓋,不清不楚的說:「如果是那裡怎樣怎樣,大約要一千元(澳幣,以下同)……」再指著他保險桿左邊角落剛剛撞擊的擦傷,說:「至於這個樣子,我想大概要300元吧?大概吧!」

 

我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,一時無法回應,我說:「我女兒等一下會過來,我請她一起商量,和你溝通。」他說好,這時我看到我剛才胡亂停放的車子,停得實在有夠糟,怕影響旁人的停車,徵得他的「同意」,我走過去移車。我怕他以為我要「肇事逃逸」,所以有此一舉,你看看我!

 

我驚魂未定,加上本來停車技術就不怎麼樣,又想到那個男孩子盯著我看,我那個車子前進後退了好幾次,怎麼樣都停不好,我在心裡面大叫:「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蠢爆了!」越急就越停不好,樣子也就越蠢……最後,勉強停好了,我下車時,一張臉真不知道要往哪裡擺!

 

兩人發呆一會兒,我想到幫我上網辦理汽車保險的雪惠兒子Bill,我打手機給雪惠,告訴她我目前的狀況,想請Bill幫忙查一查我汽車保險出險的自付額是多少,因為我在想對方要我付300元的事,和自付額一比,是不是划算。「或是你們方便的話,可不可以過來幫我應付這件事?」雪惠說馬上和Bill過來幫忙處理。

 

遇到交通事故該如何處理的報導,這邊的華文報常常刊登,我總提醒自己加倍專心閱讀並記住,或是特別用心聆聽朋友敘述自己車子出意外時,如何處理的過程,以備不希望出現的那一天降臨。

 

結果這會兒,我的腦袋是一片空白和混亂,那些字句和言語通通不翼而飛,不但無法判斷眼前的情勢,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意外,所以聽到雪惠和Bill要過來,我感到非常的慶幸,心情稍為好一些。

 

我告訴這個男孩子,我的朋友馬上過來,請稍候。兩個人站在一起,臉卻朝著不同的方向,尷尬的沉默著。我看著我的車尾發呆,猛然想到:「我的車尾為什麼安然無恙?嗯?我不是被撞到屁股嗎?咦?我的車剛剛到底被撞到哪裡啊?」

 

這個念頭提醒了我,從被撞到現在,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車被撞到哪裡。一個箭步走回我的車旁,才發現車子左側的兩門之間有一個明顯的、像躲避球那麼大、被撞擊的白灰色凹痕,前門約四分之一開始則有黑色的細條刮痕,撞擊點之後的後門刮痕則比較大,一直延伸到保險桿。

 

這一看不得了,我倒抽一口氣,汽車上刺眼的損傷令我非常難受,我怎麼把車子搞成這樣啊?看著眼前的災情,我不知所措,又一次覺得自己闖禍了……。

 

我緩緩的走向那個男孩子,心神不定的對他說,我要去旁邊的「黑田日語」接我女兒過來,得到他的「允許」之後,我壓抑著喪氣,急步走開。

 

看到妹妹的身影在「黑田」樓下出現,我得到一絲安慰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在這個極度不開心的時刻裡,我居然還有心情逗她。我招手叫她過來,聲音壓得很沉重,表情苦楚的對她說:「妹妹,媽媽出事了,我的車子跟人家相撞了!」妹妹果然馬上花容失色,一臉恐慌的衝過來說:「啊?什麼?那怎麼辦?啊?啊?……」我轉而用「並不擔心」的口吻敘述整個經過,妹妹這才放鬆下來……唉,我還真有興致!

 

兩人走回另一個苦主身邊,妹妹告訴他我們的朋友即將過來幫忙。沒多久,雪惠的先生載著雪惠和Bill來到了這個「事發現場」,看到他們,我就像看到救星,也更加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蠢蛋!

 

雪惠先生和Bill一邊聽我敘述車子擦撞的經過,一邊察看兩輛車子擦撞的傷痕,雪惠先生很快的向我「宣判」:「這是他的錯啊!你都已經開進車道,倒車的人本來就要讓啊!」啊?是這樣嗎?我還以為是自己沒看到有人倒車,魯魯莽莽的擋了人家的道呢!唉喲,我的天啊!我這一路歉疚的心情是蠢到不能再蠢了嗎?

 

「本來就是這樣啊!倒車的人是誰都要讓的,即使是已經倒出來,看到有車過來,還是要開回去的,除非人家停住要讓你先倒出來……你放心,這是他的錯,沒事!沒事!」吼,事發到現在,我開始感覺有一線生機!

 

「那他剛才為什麼叫我賠他300元?他和我一樣沒概念嗎?」「啊?什麼?他叫你賠他300元?有沒有搞錯?我如果是他,跟你要10元就好,然後趕快溜之大吉,因為到了後面,他要賠的才多哩!」

 

Bill過去跟那個男孩子簡短的說,我們要交給保險公司處理。奇怪的是,那個男孩子對妹妹和Bill都沒有提到300元的事。然後我和那個男孩子互相交換駕照,抄下對方的基本資料:駕照號碼、姓名、車牌號、住址。他說他的汽車保險公司是AAMI,跟我們一樣,雙方是同一間保險公司,處理起來手續可能簡單一些。

 

男孩子離開以後,我們在原地討論了一下後續的可能發展,Bill說接下來雙方應該打電話給保險公司,報告這個交通事故,通常沒有過失的一方,因為急於得到修理賠償,所以會先打這通電話,另一方就算沒打這通電話,也是會接到保險公司來電詢問,並接受後續的處理。

 

保險公司會在電話中詢問並錄音,或派人員親自去檢查出事的車子,以釐清整個事故的細節,確認責任的歸屬。約好日期後,雙方將車子送往保險公司的特約車場修理,或是到其他車廠估價,提給保險公司認可後,在外面的修車廠修理。

 

至於修理的費用,沒有過失的一方不用付出任何一塊錢。有的保險公司修車時,會請雙方都先付出自付額,釐清責任後,再將自付額退還給沒有過失的那一方。

有過失的那一方,則必須付出他當初投保自定的出險自付額,例如我的自付額是650元,如果我有過失,不管雙方汽車修理費花了多少錢,我也只要付出650元即可「止血」。自付額越高,保費越低;自付額越低,保費越高。

 

Bill說對方:「開這種跑車,是男的,年紀又輕,又剛拿到駕照不久,這幾個條件加起來,他當初投保時,不但保費會很高,保險公司當初也一定會要求他付很高的自付額,兩千塊跑不掉!」所以這個男孩子要破財了!

 

不過還好有保險,頂多自付額付完就沒事了,不然這次兩輛車修起來,以澳洲的消費水準來看,應該是鉅額的支出。至於我的車修好要多少錢,如果我能知道,會在日後的這裡補充報告。

 

我們還在原地討論這些後續處理的時候,看到那輛銀色跑車開了回來,原來我們雙方都忘了留下彼此的電話,我在妹妹抄他電話的時候,趕快朝他車後保險桿左側的擦撞痕跡拍了張照,我自己的也拍了一張,剛剛大家也都忘了拍可能會用到的相片。

 

接下來我們兩輛車要開回雪惠家,打電話給保險公司。上車前,雪惠先生問我:「你還可以嗎?現在開車會不會緊張?」「喔,還好,不會啦!」其實,我是強壓著那股隱隱害怕的情緒上車的,如果不是他提起,我是故意去忽略害怕這件事的。我告訴自己:「你不那麼怕,你可以的!」於是,我儘量不去感受一般女人這時應該、可能會有的恐懼情緒,鎮定的把車開到目的地。

 

在車上,妹妹鬆了一口氣說:「還好Bill在家,否則這種狀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不要說用英語溝通,我連用國語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呢!」唉,說得也是。

 

到了雪惠家,我打電話告訴保險公司,我授權給Bill幫我處理這樁意外的處理。Bill把事發過程、我車子的損傷情況告訴保險公司,接電話的人問得很仔細,包括問我有沒有喝酒、嗑藥……也包括過失對方的電話,以及從他駕照上抄下來的所有資料。

 

最令我擔心的一句問話是:為什麼我被撞的那一剎那,沒有將車子停下來?因為我順勢多開2秒才停車的結果,讓後車門的刮傷拉長了。我擔心保險公司會認為:我的愚蠢行為導致他們的修理費用增加,而會要求我也要付出自付額。

 

那麼一來,這場意外除了帶給我撞擊的驚嚇這種「精神損失」之外,還會加上金錢的「實質損失」,這才真的是「人財兩失」啊!那這場災難就真的是更災難了!我想,我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,反正「財去人平安」,人沒事就好。阿Q一點想,這不是台灣人的「專長」嗎?哈哈!

 

當天晚上,我打電話給剛回台灣一天的崑泉,敘述這個意外,他在電話那一頭的聲音越來越凝重,唉,我可憐的先生才剛回到可愛的寶島,就這麼不得安穩。

 

對於我在車子撞擊的那一刻未停車的缺乏常識,他感到萬分不解:「你為什麼不停車?」「我想,先停好再說,因為只差一步就到停車位了。」「你新聞報導和電影都白看了嗎?你沒看到人家車禍要保持現場嗎?你又移動,怎麼維持原狀?唉,小心一點啦……」

 

很抱歉,我不知道我到底缺乏多少我該知道的常識,也不知道哪一天又會在什麼情況下,因為缺乏哪一種常識而讓人吹鬍子瞪眼,唉!

 

我後來把崑泉在電話中的「諄諄教誨」轉述給雪惠聽,「雪惠,那我問你,如果是你,你知道要停車嗎?」雪惠馬上睜大眼睛搖搖頭,用「自首」的表情說:「我也不知道!」看到她那個「我也一樣」、無辜又無奈的表情,我馬上大笑,可憐的雪惠,無代無誌被我逼得要承認自己也是一個大笨蛋,吼,太好笑了!老實說,雪惠的答案也很令我感到安慰呢,哈哈哈!

 

車子擦撞的那一天晚上,我上床後,閉著眼睛努力回想:下午那場意外到底是怎麼發生的?怎麼撞上來的?我在腦海中將車子重新開進車道無數次,然後被撞擊無數次,但仍然無法在一次一次的驚懼中,看到車子是如何被撞擊的畫面,只是把自己嚇得半死,有礙睡眠,最後居然也沉沉睡去……。

 

隔天,Bill又幫我打電話進一步連絡,保險公司大概已連絡過那個男孩子,了解了狀況,居然說我不必付錢,直接把車子開去修理即可,哇!真的嗎?太棒了!我第一次覺得罪惡感減輕了,因為這不只不用破財,還代表著我被宣判為「無罪」:我沒有錯!吼,真好,我感到輕鬆不少。之後,約好11月2日早上7:00將車子送到保險公司。

 

在Bill家屋外,雪惠和她先生及Bill,還有我四個人走向我的車子,再好好的觀察我車子的傷痕,慢慢還原當初兩輛車子擦撞的經過:

 

我開進車道,來到跑車的後面,男孩子沒注意到我的車出現,跑車開始倒車後退,先輕輕刮傷我左側的前門,刮出一道黑線,那個男孩子沒有知覺(我也沒有),他沒有往後看,繼續倒車,然後重重的撞上我左側的兩門之間,撞出一個躲避球大的白色凹痕,他沒有因此往前開回去,我又沒停的往前開,所以後門到保險桿刮出一條較寬、白白灰灰的傷痕。知道事發經過的大概,讓我混沌不明的驚嚇減輕了一些。

 

我晚上在電話中,和好友Mark說起保險公司的處理結果,他說:「也許保險公司認為錯的人就是錯,沒有什麼大錯、小錯;而沒有過失的一方就是對的,沒有什麼大對、小對吧!」

 

11月2日早上,Bill要陪我把車開到保險公司的停車場待修,時間是約7:00,我們怕塞車,6:20分就要出門了,我不到6點就要起床,這對我這隻睡豬來說,可是一件大事,前一晚,我特別提早在10:40上床,想睡好一些。

 

那一晚睡前,我和崑泉講電話時,屋內警鈴聲忽然大聲響起來,沒有設定,怎麼會亂響?我解除警鈴聲後,崑泉在那頭說:「嗯?怎麼會這樣?如果在半夜響起來,那還得了?」「嗯,是吼,嗯,希望不會啦,我再觀察看看……」

 

我沒再多想這件事,可是真的被崑泉說中了,半夜兩點,警鈴大作,震耳欲聾又緊張的巨響,把我從床上嚇得跳起來,火速趕到設定面板前去消除警報,吼,我的媽呀!真可怕!惴惴不安的回到床上,擔心等一下警報器又會出狀況……。

 

半夜四點多,又再來一次,又是一陣慌亂……我這個電器白癡覺得這不是辦法,努力找到疑似警報器開關的插座,心懷恐懼的把電源關掉,擔心這一關是不是會發生什麼異狀,「會不會在我按下off的那一剎那,整個房子就爆炸了?」我再跑去看設定面板,看到它熄了燈,才確定我關得沒錯。這一鬧,都已經清晨5點了,又是一場災難!

 

第二天,我對昨晚也是飽受驚嚇的妹妹說:「下次全家有什麼重要大事要起床,可以設定這種警鈴聲當鬧鐘,保證大家在第一時間就從床上跳起來,像火燒屁股一樣的快!」不過對於昨夜淒厲如消防車呼嘯的警報聲,書維卻處變不驚的毫無動靜,只見我和妹妹兩個女人慌張的跑來跑去,非常可惡!

 

當天清晨6:20,我帶著兩隻熊貓眼開車到雪惠家門口,可憐的Bill也陪我一樣這麼早起。我們出發了,一路暢行無阻,才10分鐘就到了AAMI的辦公室外面。

 

等到7:00,停車場開門,跟著和我們一樣的兩輛「事故車」,緩緩的開進室內停車場,工作人員拿著一張畫有汽車圖案的紙,用筆在上面標示車子受損的部位,給我們一份備忘錄,就叫我們去旁邊的休息區等計程車,AAMI出錢讓車主坐車回家。

 

等待時,看到停滿汽車的另一區,有兩個男子正在逐輛觀察做記錄,Bill猜那是AAMI不同家的特約修車廠的估價人員,正在為每輛受損車做估價,等他們報價給AAMI之後,AAMI再決定要給誰做,車子才會開始進修車廠修理,AAMI也才會通知車主何時會修好車子的日期。

 

才等一下子,來載我們的計程車就開過來了,司機是一位中年的白人女士,開始往回家的路開去,這是我第一次坐澳洲的計程車,先是發呆的看了一下街景,才想起要觀察這輛計程車和台灣的有什麼不同。

 

司機左方有個GPS,還有一個正在跳動的計費表,我開始留意它跳表的速度,車子行駛時,不到兩秒就跳了10 cent(澳幣一元是100 cent),車子停駛時,不到四秒就跳了10 cent,數字就這樣馬不停蹄的往上跳、跳、跳,天啊,這才叫作「時間就是金錢」!

 

回到Bill家,Bill把計程車費寫在AAMI提供的單據上,並簽名,司機就會拿這張單據向AAMI請款,我們不必付錢。計程車費一共是36元左右,貴不貴?很貴!不要忘了那是剛剛Bill才開10分鐘就到的距離,居然就要台幣一千元,在澳洲搭計程車真是高消費。

 

到了下午,AAMI的修車廠來電話說,車子預計11月11日才「可能」修好,也可能更晚。雪惠先生說那一點點工作要做9天?「想罕啊啦!」(太離譜了啦)崑泉也說這在台灣只要一天就修好了,頂多3天內就能交車了。Mark比較習慣澳洲人的效率,他說:「9天喔?那很快啊!」這就是澳洲,喜不喜歡,都是要這麼久!

 

所以從2日到現在,我們已經過了8天沒有汽車的日子。時間很公平,不管你開不開心,日子都是過得一樣快,從車子擦撞那天到現在,已經過了10天,這篇文章則寫了3天,撞擊那一剎那的驚嚇和不愉快,也慢慢的被時間帶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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